华政的故事(十七)

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70周年华诞,在我们所走过的日子里,既有取得成功时的欢乐,也有遇到挫折时的沮丧,正是在这欢乐和沮丧中,我们日益成长。新中国所走过的法治道路也同样如此。从今天起,本报将连载1982年2月入华政读研、且曾担任华东政法大学校长的何勤华教授的系列文章:“华政的故事”,通过华政这所法科大学近70年的发展历程,折射出新中国法治建设不平凡的进程。

□　何勤华

华政的传承:安徽大学的遗产

为华东政法学院的成立作出贡献的第二所大学,就是安徽大学。

安徽地杰人灵,自古以来,就是人才辈出之地。1928年2月,安徽大学创立,开始招大学预科。至8月,刘文典被推举为院长(校长),招收文法学院本科学生。其中,法学院院长由韦仲殷担任,法律系主任由吴仲常担任。

安徽大学创建以后的历史,大体线索为:1930年6月更名为省立安徽大学。1946年复校,定名国立安徽大学。1949年12月迁至芜湖,与安徽学院合并,恢复校名安徽大学。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安徽大学校名取消,其师范学院、农学院分别独立为安徽师范学院、安徽农学院”,这个任务于1954年2月完成,安徽师范学院、安徽农学院顺利建成。为了继承原安徽大学的办学精神和重点综合性大学的发展需要,1958年安徽大学复办,这年的9月16日,毛泽东视察安徽时,亲笔为安徽大学题写了校名。当时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兼任校长(1958-1962)。

听说笔者在写《华政的故事》,涉及安徽大学法律系的情况,安大法学院原院长、现任安大副校长程雁雷教授非常热情,专门让校办的老师帮助笔者收集相关史料。由于安大几经迁址、数次撤并,安大档案馆所保留的关于1952年院系调整的史料非常少,因此2017年12月7日,笔者在安大开会期间,程雁雷校长专门指派法学院的高尚老师,陪同笔者一起去了安徽省档案馆,查阅1952年安大法律系并入华政的情况。

虽然安徽省档案馆所保留的关于这一方面的史料也很少,但我们还是把它们都摘录出来了。大体情况如下:

档案号L048.000001.00230,国立安徽大学届毕业纪念刊,1927年陈调元出任省政府主席,筹备安徽大学。1928年2月,筹备就绪,8月刘文典为院长,招收文法学院本科。届毕业80人。

档案号L048.000001.00229,敌伪档案案卷,伪安徽大学第二届毕业纪念刊,1933年第二届毕业生,法学院法律系46人、政治系21人、经济系10人。

档案号L048.000001.00226:安徽学院1947级毕业纪念册,大学部法律系一年级同学一览,有50位,只有两名是女同学,一是林惠珏,21岁,一是王猷儒,20岁。系主任吴季瑞,日本东京大学法学院毕业,北平法大教授。当年安徽学院法律系取得法学士学位的只有5个人:李森、李宗璜、杨占国、高显顽、魏中藩。

1947年以后的材料就没有了,但一直到1952年安徽大学被撤销,法律系每年招生没有中断,应该是可以肯定的。

安徽省档案馆的史料不多,但根据其他相关文献记载,当时许多法学大家,都在安徽大学学习或者工作过。如新中国民法学家,出生于1922年的西南政法大学教授金平就是安徽大学法律系1949年毕业的高才生；法律史学家、华政教授王召棠(1926-2017)是1951年毕业的高才生。而民国时期法学家陈顾远(1896-1981),1930年曾受聘出任安徽大学法律系主任；行政法学专家范扬(1899-1962),和刑法学、犯罪学专家赵琛(1899-1969),也都曾在安徽大学担任过教授。　

而从华政档案馆所保留的史料中,我们可以得知,1952年9月,安大法律系并入华政的学生只有9人(但在学生花名册上,笔者找到了10个人的名字,他们是朱梦龄、汪耀荣、宋寅生、谢海源、李鸿盘、何宏贤、陈显文、莫梦龙、赵其玮、黄俊。这说明,要么当时统计时遗漏了,要么这10个人中间,后来有一个人没有来入学)。总之,安徽大学法律系虽然没有停办,但此时规模已经不大。

至于安徽大学法律系有没有教师转入华政工作,在安徽大学档案馆、安徽省档案馆的史料中,也是没有记录的。华政档案馆也语焉不详,笔者只找到了一份当时华政拟从华东地区政法专业教师中可选择的名单,里面涉及安徽大学的有如下8位老师:翟廷瑨、张明时、张学琛、李汉俊、光仁洪、陶秀、陈鹏、刘恃读。但最后似乎只有翟廷瑨进来了。笔者从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的由童西荣、谭永介主编的《岁月留痕:华东政法学院校庆五十周年纪念文集》所收录的,翟廷瑨所写的一篇回忆文章“建院初期的激情岁月”中,看到了当年翟廷瑨如何从安徽大学转入华政的过程。

翟廷瑨,出生于1921年,河南民权人。1946年考入安徽大学法律系学习。1950年毕业留校任教。1952年安徽大学并入华东政法学院,翟廷瑨也跟着来到华政任教,主讲与法的理论、民法和刑法等课程。当时华政的档案上对他的评价是:“翟廷瑨,安徽大学法律系助教,团员,历史清白。”翟廷瑨于1956年被评为华政批讲师,1958年华政次被撤销后,转入了新成立的上海社科院哲学所教中国哲学史,并担任研究室主任、研究员。

翟廷瑨在回忆文章中说:“我在华政工作时间不长”,但对建校初期华政以及老师的印象很好:一是全校上下对上课的重视和认真,每门课都有主讲老师和辅导老师,主讲老师必须写出讲义,进行试讲；辅导老师必须依据讲义内容写出辅导提纲。二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非常勤奋、刻苦,“白天争分夺秒,晚上挑灯夜战”。三是平等意识非常强烈。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彼此尊重,教学相长。翟廷瑨的讲义从撰稿到修改,到试讲,到正式上课,都是在苏联专家以及同教研室老师的帮助下,一步步顺利完成的。